【太中】Homeland（4）
敌国质子太宰x皇子中也
灵感来源《摩柯婆罗多》
大概是日本平安时代的故事，私设众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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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些天过得好吗？”两个人站在花园门口，中原中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没话找话道，自己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本以为太宰治会搪塞过去，却没想到后者盯着他的眼睛，咧着嘴一字一句道：“中也是希望我回答这样也很好，还是……没有中也殿下我果然不习惯呢？”
“你——”中原中也差点被这句话噎得背过气去，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头疼过。太宰治这幅样子显然是油盐不进，偏偏他既不能真的凶他，也不能求着他对自己敞开心扉，他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任何举动会不会给他或者整个皇室带来不好的影响。
——要是一开始就没有成为朋友就好了。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忽然不可控制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中原中也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想法是对的。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最后他摆了摆手，无力地开口道。
三月春风和煦，种植在花园里的樱花瓣飘飘洒洒、被裹挟着落到二人的衣上和脸庞，有雁群鸣叫着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像是诉说着再次回到故乡的欣喜，而行走在这样温柔光景里的两人却各自怀着不可言说的心事，无暇欣赏。
不知在两个人晃到第几圈的时候，方才冒出那句分外牙尖嘴利的反问后一直维持着沉默的太宰治忽然开了口：“中也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织田作和安吾的对吗？”
“我才……”中原中也原本想说他才不在意，然而最后他发现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于是泄了气道，“好吧，你说。”
太宰治也不戳穿他，只是弯着眼睛，像是在叙说他人的故事一般，慢悠悠地开始说：“其实也没什么，中也你同我上的课有所不同，自然是无法面面俱到，对于那些妄图拉我下水的人，你不在的时候，便是他们下手的最好的时机。”
那是还没发生那件事的一天，放课后，太宰治像往常一样游游荡荡地走在回东宫的路上，他知道中原中也还没下课，老师对这位未来的继承人一向严格，每天不确定他掌握了所有知识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于是太宰治也没不急着回去，只是慢慢地走着，见到有趣的事物便驻足张望一番。
而就在这时，一声听起来略有些有气无力的鸟鸣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太宰治循着叫声走去，一直来到了一座曾经未曾见过的院子，而那只一直鸣叫着的鸟儿便被关在院落里头一颗松树下的鸟笼里，见到来了新面孔，正不住地扑腾着。
这是只通体淡粉色的鸟儿，看样子像是金丝雀，大概是稀有的品种吧，也难怪会被居住在这里的不知哪位王子皇孙带回来。
也许是处于同病相怜的心理，太宰治见着四周没人，便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鸟儿还在一边鸣叫一边扑腾着，身上的羽毛都被它折腾下来好多根，太宰治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去，顺着鸟笼的缝隙探进去，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的脊背，而鸟儿居然也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甚至低下头来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还真是容易轻信人的小家伙啊……”太宰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叹道，手指上抚摸着鸟儿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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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宰治察觉到脚步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快走到庭院门口了。前者深知这个时候出去便是死路一条，他一个身份敏感的质子，放课后不回去该待的地方，反而游荡到皇室成员居住的地方来，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的。不过好在他是太宰治，从小到大被明里暗里算计欺负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太宰治，早在进入这里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东边不为人知的墙角有一块巨大的须弥山石，遮住不算高大的他绰绰有余。于是他趁着那些人还没探头进来，蹑手蹑脚地奔向了那里。
“奇怪，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义元的叫声不太对，还以为有贼人在里头，怎么没人？”
太宰治躲在石头后面，屏着呼吸，认出了这个为首的高大少年正是第一堂体术课上带头嘲笑他的将军家的第二个孩子，要是被他发现了一定难逃责罚。
不过，这位少年尽管是个有勇无谋的，跟在他身边的却还是有目光敏锐的，其中有个瘦小的、略微带着三白眼的少年一低头，霎时便发现了白色的砂石中央那串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凹陷。
糟了！尽管自己再瘦小，奔跑过这样细软的白沙还是会留下痕迹的。太宰治攥紧了拳头，感受到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而被那少年一说，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循着印迹一点点找了过来。
“看你小子还往哪儿躲！”为首的高大少年叫着，随着他越走越近，太宰治觉得自己似乎都能听到他呼呼的拳声。
“那个，你们在我的院子里干什么呢？”
而就在他以为逃不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某个透露着沉稳的男声，太宰治记得这个声音，是来自同他一块上文学课的织田作之助，二人不甚熟悉，太宰治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看起来非常老实靠谱这一点上。所以……这人这个时候出现是想干什么？
太宰治决定赌一把，赌他看人的眼光和他的运气。
“哈？你这是什么口气？”为首那人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个似乎可以找点乐子的机会，大声叫嚷着，“我在替你们捉贼人，你不站在我这一边，反而质问起我来，是什么意思？”
名为织田作之助的少年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愣了愣，倒也没有退让：“我想大概是家里哪个顽皮的弟弟跑出来了吧，再说有大将军和他的军队在，贼人怎么进得了这里？”
“你——”少年瞪大了眼睛，这话提到了他的父亲，叫他一时竟然无法作答。
织田作之助倒也没有得寸进尺，太宰治躲在石头后头，听他轻轻笑了一声，一副无奈的样子：“所以说，大将军这么厉害，皇宫内不会有事的，你也快回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少年也没了继续在这里逗留的理由，只能不甘心地嘟哝一句便作罢了。而他身后的跟班们见他放弃，自然是也跟着一起走了。
而待到这些人尽数离去，名为织田作之助的少年才转过头面向太宰治藏身的石头的方向，含笑道：“好啦，你该出来了，太宰君。”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然而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太宰治多想，他只能咬咬牙，带着警惕从须弥山石后面探出头来，却也没有走近的打算，随时准备着要是那名少年发难便借力从不算高大的围墙上翻出去。
“我早就发现你啦，你藏身的那个位置在二楼可是一清二楚。”然而织田作之助只是温和地笑着，明明看起来也就比太宰治大了没几岁，语调却像在哄孩子似的，“不过还好你这次遇到的是我，换了别人可就不好说了，所以以后还是不要随随便便进不熟悉的人的院子，知道了吗？”
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太宰治愣在原地，而少年站在门口冲他笑：“我看你很喜欢义元的样子，要不要进来喝喝茶？这里现在除了我还有安吾，我认为你们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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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算不上什么有趣的故事。”故事的最后，太宰治耸了耸肩，“中也你和我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的，早些认识新的人、早些适应也是好事吧。”
忽如其来的风卷起落樱，中原中也张了张嘴，觉得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最终却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半晌只吐出了一句平平淡淡的“是这样啊”。
“所以说啊中也，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比较好。本来和我住在一起也只是天皇的命令而已吧，你是这个国家未来的象征，我也是我的故国下一代的象征，我们两个吉祥物只需要做样子给别人看就好了，天皇的意思也是如此吧。”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怔住的模样，略微顿了顿，而后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中也你在想些什么，也知道那天晚上你说的不全是假话，可眼前的就是现实。面对这样的现实，现在的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蝼蚁而已。”
“中也你在遇见我之前也是有别的朋友的吧，他们才是你应该结交的对象，也是在未来会辅佐你一步步走上这个国家最顶峰的人选。都说少年时建立的友情最为可靠，中也你应该趁早同那些人成为朋友才是，而不是我，一个来自敌国的、摸不清底细的质子。”
“那你呢？”中原中也张了张嘴，反问道：“你一直在说我应该和符合我立场的人交往，那你呢？”
“我？”太宰治指了指自己，“我是你最不该结交的人。”
话音落下，太宰治抬手摘去不知何时落到中原中也发间的一朵完整的樱花，又在后者迷惑的眼光中轻轻地松开手，任凭它随着风飘飘荡荡地落到地上，最后他直起身子：“那么，再见了中也。”
小皇子知道自己想要出手阻拦，可他最终只是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直到太宰治的背影消失在花园的门口，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可又谁都能见着底下的暗流涌动。
立原道造来找他的时候，后者正坐在书桌前，难得认真地抄写着文书。二人向来关系好，所以他也不避讳，张口便好奇地问道：“听说你刚刚在那位太宰君那里吃了闭门羹？不过能让中也哥你一次次忍让下来，确实不是个寻常人物。”
“哈？我才不是因为那家伙才——”橘发的少年下意识反驳道，最后却还是把笔一甩，诚实地开口，“倒也说不上忍让，只是面对他的时候，我有时候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面对故意作怪调侃他的太宰治，中原中也敢保证自己在不打死他的情况下下手比谁都狠，所以忍让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只是每每面对着那双鸢色的瞳孔的时候，太宰治的眼神明明落在他身上，他却觉得后者好像在透过他看向什么不可知的东西。
他看不懂那双眼瞳中盛着的东西。
“可是我觉得我不该放开他。”沉默了半晌，中原中也忽然低声这么说道。
“欸？”
“我也说不清楚。”中原中也摇了摇头，迷茫地开口，“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一直在向我求救。至于他是为了什么求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通通说不清楚，但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立原道造看着他，瞪大了眼睛，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中也哥，我没有恶意，但我，我真觉得你最近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哈。”中原中也耸了耸肩，从坐垫上站起来，“你也觉得我疯了对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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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文中提到的淡粉色金丝雀意指那把著名的被誉为“获取天下之刀”却基本没什么机会上战场的宗三左文字，文中鸟儿的名字“义元”是这把刀的别名，在这里出现也暗喻了太宰治的处境——只是皇室宽宏大量象征的吉祥物而已，没有自由、也无法有自我的意志。
